不假思索便答应了下来。
“你把头发披散了,装成一副慵懒的样子。一会儿下车时,你就装着不经意挽住我的胳膊,然后,我会把你推开,让你先回去。你就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赶紧低头回招待所房间。”肖向民说。
“那不是让我扮演我们俩个出去偷情回来的样子嘛。”聂卫红一下就明白了,“你直说就是了。我又不是不愿意。”
肖向民在心里啧了一声:受过高等教育的女生,不好忽悠啊。也不再说什么,将车子徐徐驶进了招待所里面。
肖向民刚把车一停,赵旺树和钱良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赵旺树看着车窗里肖向民和披头散发,一副慵懒的样子的聂卫红,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即满脸是笑,用颇为暧昧的口吻问道:“肖常委,我们一早过来叫你们吃早餐,却不见了你们。原来你们俩昨晚出去办事啊?”
肖向民不置可否,扭头对副驾驶座上的聂卫红说:“你先回房间去。”
“我不。”聂卫红嘟起嘴,伸过手来抱肖向民的胳膊,显得很不高兴地撒着娇,“我还想……”说到这里,眼睛从散落的头发下露了出来,盯着肖向民不再说话。
肖向民轻轻将她的手推开,淡淡地说:“听话,赶紧去洗一洗,然后去工作。”说完也不管聂卫红愿不愿意,自顾开门下了车,看着赵旺树接着说,“赵书记,我不是让你们尽管忙你们的事去,就不要管我们了。我要有什么事,自然会去找你们。”
“哎,肖常委怎么这样说呢。你是市里的领导。好不容易到我们县里来一趟,我们能不尽一尽地主之宜嘛。早餐吃了没有?我让食堂留了一些。”赵旺树非常客气地说。
肖向民也不跟他在这上面纠缠,就说:“吃过了。路上被风吹得头发有点乱,我去梳理一下。赵书记、钱县长,你们就不用管我了。我一会儿还到检查组那边去看看他们的工作。”边说就边转身往招待所而去。
钱良要跟过去,赵旺树一把将他拉住,看着肖向民拐过走廊的身影说:“这小子原来这么**。我就说了,昨天早上跟蝴蝶还玩得如胶似漆,乐不思蜀呢,怎么昨晚就突然又转性了。原来是泡上了自己队里的人。这女生样子也不会比蝴蝶差多少,而且显得清纯,倒是很配这小子。看来,他是被蝴蝶教会了,也就放开了。这种人,我们不需要太多的担心。他们玩女人,女人玩心情。女人的好心情是靠物质来满足的,物质就需要钱。我们多送这小子点钱,让他能满足女人的物质需要,让他干什么,我想他都是不会拒绝的。”
“还是赵哥你厉害,一下就想到了这么多。行。那我们不要去管他们了。”钱良拍了一下赵旺树的马屁说。
“你再准备两万现金。肖向民说过今天可能查一下就结束了,最多明天再扫一下尾。我中午再找他巩固一下感情。昨晚的两万,恐怕他昨晚带这个女的出去潇洒,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正缺子弹呢。我要是及时给他补充了弹药,他肯定会很高兴。他一高兴,我们还能有什么事啊?”赵旺树得意地说。
“行。我这就马上到银行去把钱取来给赵哥。”钱良说着就走到一边,开了自己的车往街上去了。
哼,以前听说肖妖孽有多正直,还把日本人送的什么钱给上交纪委,我看根本就是装腔作势,不过是那些日本人太笨了,送礼没送好。像我这样,先送女人,让他上了床,把他的下面搞舒服了,这时候再送钱,他还会拒绝?俗话说,没有金钱和美女攻不破的堡垒,只有不懂得选择进攻的时机和角度的笨蛋。赵旺树不由为自己能把肖向民拉下水感到自豪,觉得自己的手段比别人那是要高得多了,也聪明得多了。他看了眼肖向民住的房间方向,轻蔑地在心里暗道:什么正直、善良、廉洁奉公的人,只要是在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肖向民回到房间,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准备到财政局会议室去看检查组成员,一开门,却见聂卫红站在门口,就问:“你怎么还没有上去。”
“我等你啊。”聂卫红的目光顾盼生辉地看着肖向民。
肖向民心乱了一下:这回看来坏事了。刚才突然之间让聂卫红假装做出昨晚是跟他一起到外面野合,刚刚才回来的样子,欺骗赵旺树他们,可一来,这小丫头竟然就入戏了。
肖向民是早已经感觉到不至是赵若英暗恋着他,也知道聂卫红和卢玲对他有意思,总是找一些机会希望能接近他。要不是他跟姚蕊结了婚,恐怕这几个小丫头对自己的进攻力度不是这么闪闪烁烁的。他可是早已经领略过这些受过高等教育女生的超凡脱俗的观念了。
她们才不管你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老婆呢,她们看到自己的爱,那就会去追。不过,她们也感觉到,肖向民对姚蕊的真情,更感觉到肖向民对她们有意冷落。这才使她们的情感不得不在肖向民面前缓冲下来。不敢胡乱逾越。
现在,聂卫红刚才被肖向民要求假扮偷情,看来却勾起了她内心深藏的那份情感了,有想借机爆发的样子。
肖向民想到这里,心里幸福了一下:有美女追,感觉总是心头暖暖的。特别是已经有了老婆的男人,依然还有小女生前赴后继地追求着,那种感觉就更美好了。当然,肖向民的这种幸福感也是一闪即逝,他的脑海里随即冒出了姚蕊那张令他感到愉悦的笑脸,并且立即就想到姚蕊正怀着她的宝贝的事。
肖向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我得给姚蕊打个电话。都好几天没打了。她现在正怀着孩子,要是因此生气了,可是对小孩子的成长不好。卫红,你还是先上去,我打个电话再上去。”
聂卫红听肖向民这一说,心中那股暖暖的暧昧立即就消逝了,一句话也不说,立即扭头就走。
肖向民在后面看了,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返回宿舍里,就想给姚蕊打电话,却突然想起这个电话被人监听了。心想:虽然跟姚蕊说些情话什么的,被人听了也无所谓,但总是感觉不舒服,便又打消了念头。就又返身走出去,直接朝财政局会议室走去。
肖向民刚走进会议室,大丰市调过来的两个审计人员立即过来把会议室的门关上,然后将肖向民拉到窗户边,那个叫关云山的审计员拿出一个笔记本打开,轻声对肖向民说:“肖常委,这里有四百多笔账都是和土寮镇的酒楼发生关系的,还有一百多笔账是和达吾县永嘉号轮船发生关系的,另外还有四十三笔账是与达吾县桥梁建筑公司发生关系的,还有,我们发现去年一年小川县的水利工程拔款竟然高达四百多万,而且都是集中在土寮镇,这是很反常的。据我们的了解,一个县的水利工程一年一般有个十来万也就很多了,要是有大的专项工程,一般一个县一年也不会超过一百万元,这一个镇一年四百多万,那得造一个多大的水利工程啊。这就是这两天我们查出来的可疑账目,因为权限问题,我们在这里无法找相关人员了解。所以提出来,由你来做决定。”
肖向民接过笔记本仔细看了一遍,觉得这两个审计人员确实专业,还不到两天时间,竟然就找出了这么多可疑的账目。肖向民也就更加肯定市里派下来的俩个审计人员是被赵旺树和钱良暗中收买了。
“卫红,你过来。”肖向民把聂卫红叫过来,指着审计员给他的笔记本上的账目说,“你帮把这些账目抄一份到我的笔记本上。这个很重要。除了你以外,任何人都不要让他们知道。”
聂卫红点点头,拿过笔记本到一边去抄了。
肖向民对关云山和另外一个审计员说:“辛苦你们了。你们的专业水平实在令我佩服。希望这次检查你们能真正助我一臂之力,把觉得有疑问的账目全部帮我查找出来。其他的事,就由我负责协调询问了。”
关云山说:“我们过来时,市委书记专门找我们交待了,说你们市委书记跟他说了,要我们一定认认真真,一丝不苟,把所有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全找出来。我们是按照指示来做的。”
肖向民这才知道萧鹏在背后其实做了很多的工作:看来,萧书记是真的把这次的检查做为他在龙安这个舞台上大展手脚的第一步了。而且,他是要把这一步迈好,迈扎实了。
吃午饭的时候,赵旺树和钱良却一反常态地没过来陪肖向民,也没事先跟他打招呼。肖向民不由觉得奇怪,就问来陪他们的委办和府办主任说:“赵书记和钱县长今天忙什么了,中午都不回来吃饭?”
委办和府办主任相互看了一眼,还没开口,边上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听到后,立即转过头来快人快语地对肖向民说:“刚才我看到他们了。匆匆忙忙开车出去。有人说是土寮镇出了什么事,他们赶过去看看。”
“土寮出事了?出什么事?”肖向民随口问了一句。
“听说是几个流氓地痞打架,有人被打死。现在那里僵持不下。县公安局已经下车三辆警车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那人说完,低头去喝汤。
肖向民看看委办和府办的俩个人,也没有说什么,只顾低头去吃自己的饭。心里却在想:土寮镇流氓地痞打架?那会不会是那边自己的打的那些人,他们过来报复了?那些人不是被赵旺树送到监狱里去了吗?难道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委办和府办的主任吃着饭,也没有说一句话。肖向民知道从他们嘴里是掏不出东西来的。这些家伙知道的最多,但要他们说出来,那你得有金钥匙才能撬开他们的金口。
吃过饭,肖向民回到招待所休息,进了房间看到电话,就觉得应该打个电话给程明列。要是程明列派下来暗中保护检查人员的公安已经到了小川县,说不定他们会知道一些情况。但他马上想到自己房间的电话是被监听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他躺到床上,心里总是感到不安。因为,他总觉得这次土寮镇如果真的是发生斗殴事件,那很有可能与自己有一点关系。自己不能一点也不关心。至少要了解一下是不是就是那天晚上寻衅滋事的那些人。
肖向民在床上翻了一阵,还是忍不住拿起电话打了过去。不过,他是打到土寮镇朱俊意办公室去的。
电话响了好一阵才有人过来接:“喂,谁啊?”对方的口气显得很仓促、紧张和粗野。
“朱镇长在吗?我是市委的。”肖向民说。
“哦,是领导啊。朱镇长现在不在,有什么事要我转告吗?我是镇里的通讯员。”对方的口气立即客气了起来说。
“我还真有事想找他。但这事不能让你转告,你能不能帮我把他找来接电话。你就告诉他我是市委打来的。有点急事想找他了解一下。”肖向民接着说。
对方沉默了一阵,才说:“对不起,领导。镇里出了点事,镇长去处理了。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就是听到镇里出了事才打电话过来找他的。到底出了什么事了?”肖向民口气严肃起来。
“这个……”通讯员支吾起来。
肖向民知道得吓他一下才行,就说:“你要是不敢说,就叫你们镇里现在在家的最大的领导过来接电话,我来问他。”
“镇里、镇里……”通讯员果然被肖向民的口气给吓着了,讲话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说,“镇里的领导都出去了,现在只有我在院子里。”
“什么事情要那么多人都出去?啊?”肖向民不高兴地低吼了一声。
“是、是一群地痞流氓到下土寮酒楼闹事,把下土寮酒楼给砸了。公安得到报警后赶了过去,双方打了起来,有人被打死了。现在县里的领导也都赶来了。所以镇里的领导干部全部都到现场去处理事故。家里就没人了。”通讯员估计是下了决心了,一口气把事情全说了出来。
“那流氓地痞的头头是不是那个叫老黑的?”肖向民想起那天晚上,赵旺树和钱良与那流氓地痞头说话时,一再称呼他老黑,就问通讯员道。
通讯员看来很吃惊,声音有些夸张地问:“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是老黑叔叔让你打电话下来的吗?”
肖向民听了,也才想起那天晚上,老黑在闹事时,钱良有提过老黑叔叔是省里什么厅的厅长还是副厅长的。心想:看来,老黑有背景有靠山,在镇里是大多数人都知道了。
肖向民知道不可能从通讯员嘴里了解更多的事情,也不想再跟他多说了,连通讯员问的问题都没有回答他,就直接把电话给挂。然后坐在床头想着:这样看来,那天晚上赵旺树把老黑几个人抓了后,并没敢把他们送到监狱里去,估计就在县公安局关一、两个晚上就把他们给放回去。老黑回去后,心里不服,就纠集了他的人马,冲到下土寮去报复。下土寮的幕后老板是朱俊意,当地派出所的公安接到报警后,当然不敢怠慢了。也许他们的所长说不定在里面也有股份,因此到了那里后,维护得就特别卖力,双方可能就直接短兵相接了。
一方仗着自己有靠山,大树底下好乘凉,咄咄逼人,一定要讨回那天晚上丢掉的面子,另一方则是执法人员,又兼要维护自己的领导的利益,冲突可能一下就非常激烈。混战中,谁还考虑一拳打出去,或者一棍子砸下会不会把对方给砸死啊。所以,就没有掌握好分寸,结果就出人命了。
肖向民想到这里,知道赵旺树和钱良这两天一定顾不了检查组这一边的事。这对于检查组来说,无疑是一大好事,可以毫无顾忌地把小川县财政局的账给查个底朝天。
不过,肖向民还是有些担心土寮镇的蝴蝶,那女生为了查清哥哥和男朋友失踪的原因,忍辱负重地在下土寮当小姐,他对她是有些佩服。因此,也不希望她出事。
但想到自己是党风廉政检查,不是来维护治安的,不方便插手这样的事。又不好直接打电话过去问蝴蝶。于是,他觉得还是跟程明列通个电话,让他把派下来暗中保护检查组人员的人调一、两个到土寮镇去了解一下情况。
肖向民不敢在自己房间打,就出门开了车来到县邮电局打。
“老弟,我的人早已经到了那边了,而且也根据萧书记提供的情况摸了一下那边的底。你小子行啊,很有艳福嘛,赵旺树连下土寮的头牌都拿出来接待你了。没想到你在这上面人模人样的,到了下面,没人监督了,一下就露出本色来了。”程明列一听是肖向民,立即哈哈笑了起来,跟他开起玩笑说。其实,他已经从萧书记那里知道肖向民与蝴蝶的事了。
“你少跟我胡扯。这话我们兄弟开开玩笑就算了,要是泄露出去。你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啊。”肖向民现在可是有点担心他和蝴蝶的事被传出。如果让开发区的下属们知道了,那他们会怎么看他。平时那么尊敬的领导,竟然坠落到去嫖妓,这说出去该有多难听啊?那些下属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尊重他吗?恐怕连鄙视他都会了。不说陈侨生、梁家祝他们了,赵若英和卢玲那都是自视很高的,她们要是知道自己暗恋的人竟然这么下贱,那不是要失望得哭了?他最最担心的,当然是怕被姚蕊知道这件事了。
姚蕊的出身就不说了,她可是从市长位置辞职下嫁给自己的。要是被她听到了他竟然去嫖娼,那他还有命活吗?她还能继续接受他吗?她的爷爷姚木子会不会一气之下,哪里找把枪出来,一枪把他给崩了啊?所以,这事在真相大白之前,是千万传不得的。要是传了,将会有什么样的麻烦,肖向民想都不敢想。开发区的那些人,还有聂卫红可以帮着解释,姚蕊可就没人说给她听。这种事,她恐怕也是听不进任何人对她的解释了。
“好好好。我不乱说。不过,你得跟我说说,我听说那头牌女人床铺上的功夫都是举世无双的。那床铺上的事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嘛,她们还能玩出什么特别的花样来不成?你得跟我好好说说,要不然……呵呵,你可别怪兄弟我不讲交情啊。”程明列还是不放过肖向民地说。
肖向民对此感到很厌烦,就不客气地说:“你给我滚一点。我告诉你啊。你少跟我提这个事。要不然我跟你急。你想见识那头牌美女床铺上的功夫,现在她就在下土寮,你不是可以借着下土寮今天发生的事过去,自己亲自找她给你试一试?”
“呵呵,你小子我知道了。是不是下土寮那边出了事,你想让我派人帮你去了解?”程明列敏感地问道。
“你这个老狐狸,几句话就闻出味来了。”肖向民就认真地把听到的有关土寮镇的事告诉了程明列,“这事关系重大,你让你的人及时跟进了解。有什么情况马上跟我通报一下。我想随时掌握土寮镇的有关情况。”
“这个没问题。我马上经小川镇的公安局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同时让暗中保护你们的四个人中过去两个人了解一下情况。”程明列也认真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