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已动物皆静,四座无言星欲稀!好歌!好曲!姑娘大才!”众人尚未从沉醉中清醒,一个清朗的声音蓦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最高处“红香圃”的垂帘早已被高高挑起,两名青年男子正站在窗前。为首是一名身着儒衫的青年男子,在隆冬季节手中仍然拿着一把折扇,面含微笑,说话的正是此人。而在他身侧则站立一名虬髯大汉,一身皂袍。
“可是林壁亭,林公子?妾身花落颜在此谢过公子夸奖!听闻林公子作为‘琼霄宗’大弟子,不仅修为惊人,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林公子能屈尊光临,实在是弊苑和小女子的荣幸!”水榭中突然迸出几个音符,接着只听那湘帘上的人影说道,语音低沉娇柔,却带了一些热切之意,似乎对这位林公子很是仰慕。
“姑娘惊才绝艳,林某才是真佩服!不知在下可否一睹姑娘芳容?”林壁亭轻摇手中折扇,神态儒雅从容。
那花落颜尚未说话,只听在“东风堂”中有人冷哼一声道:“姓林的,我们大家今晚是来买消息的,不是来看你和人打情骂俏的!花落颜,有什么消息直接买给本公子好了,我可没有心情在这里耗一晚上。”说话之人声音冰寒,并语带讥讽。
楼台中的其他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此人说话如此托大,无形中已经得罪了所有人。
“我道是谁,原来是‘玄璎派’的于靖!于兄不在派内调教你那谢师妹,却万里迢迢跑到北唐国来,莫非有了新相好!”林壁亭还未说话,那“斜阳馆”中却传出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江天虞望了望传出声音的方向,眉头微皱。此人说话阴损,开口便损人名誉,绝非善类。
楚玉京此时凑到他跟前,低声道:“此人应该是东临国‘乾元宗’的叶光纪,出了名的‘毒舌’。因为是正道第二大门派‘乾元宗’的精英弟子,别人不敢轻易得罪,而且此人修为不弱,这才如此嚣张跋扈!”
说罢,他看了一眼“东风堂”,又低笑道:“听说于靖在‘玄璎派’内与其师妹谢灵蝉颇有些纠缠不清,而那谢灵蝉据说醋意极大,于靖畏之如虎。此事在各派弟子间已经传为笑谈!”
“呼”地一声,“东风堂”的帘栊猛地飞起,一个面容冷峻的青年跳了出来,站在假山前对着“斜阳馆”喝道:“叶光纪!今天老子非要把你的‘毒舌’割下来,喂了这池塘里的鱼不可!滚出来!”
“斜阳馆”的帘栊被慢慢卷起,只见一个身穿团花袍的青年斜倚在栏杆上,一边剔着牙一边不屑地道:“自从三年前的‘天下风云会’你败在我手上之后,你好像没有任何长进,难不成光顾和你那谢师妹卿卿我我了!我看你还是别在这掺和了,回家和谢师妹抱孩子去吧!哈哈!”
于靖一脸铁青,身上灵光闪动,似乎马上就要出手的样子。
“你们两个闭嘴!要动手滚出醉花秋苑,否则就别在这里逞口舌之利!如果再要聒噪,林某就亲自把你们请出去!”林壁亭突然冷冷地开口了。
叶光纪抬眼瞥了瞥说话的林壁亭,懒洋洋地道:“姓林的,少爷我是在帮你教训他,你怎么不识好歹!少爷就坐在这里,有本事你来请我出去!我看你也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只能骗骗那些无知的风月女子!”
这些年,“乾元宗”一向不忿“琼霄宗”久居正道第一大宗,正欲与之一较高下,两大宗的门下弟子经常发生冲突,因此叶光纪说起话来也是毫无顾忌。
林壁亭神态不变,更是根本不理那叶光纪,而是朝着水榭中人略一抱拳,沉声道:“姑娘雅人,莫叫一只野狗搅了大家踏雪赏梅的兴致,要不要在下将此野狗替姑娘扫出门外!”
有一种人是嘴上的无赖,和他对嘴,吃亏的是你自己,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的存在,林壁亭显然深谙此理。
江天虞看的暗暗点头,这琼霄宗的大弟子果然厉害,城府极深。
站在林壁亭身后的魁梧青年却一咧嘴道:“无须林大哥动手,一只野狗而已,小弟去帮你打法了!”
“多谢两位公子仗义相助!叶公子和于公子还请稍安勿躁,各位都是大派弟子,请不要失了身份!”水榭中的花落颜淡然道。
叶光纪先看看林壁亭身旁的青年,不屑地冷哼一声道:“无名的鼠辈,少爷懒得和你计较!”说罢又转头对水榭道,“于靖刚才说的有几分道理,我看你也不必把消息卖给其他人了,我全都买了!”
那魁梧青年环眼一瞪,瞳孔中射出两道寒光,森然道:“叶光纪,你好大的口气!要想独占消息,得先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叶光纪根本不理那青年,而是继续盯着水榭道:“关于罗应元和‘聚元珠’的消息,我‘乾元宗’一定要拿到!你最好识相一点,否则不但这小小的‘醉花秋苑’难保,恐怕你身后的‘流莺阁’也会灰飞烟灭!”
“铮,铮……”两声琴音骤然在水榭中响起,如撕帛裂石,一股杀伐之意从水榭中弥漫开来。
在场的人正然心中一惊,只见水榭的湘帘波浪般地震动起来,随即一道肉眼可见的音波从帘上激射而出,闪电般地击向斜阳馆中的懒散青年。
叶光纪没想到对方会出手,有些猝不及防,不过他也非平常之辈,爆喝一声,一拳击迎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