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师兄!?”坐得最靠近门口的任韵薇盯着来人的脸庞,惊呼失声。
门外老者紧绷的面容露出一丝温柔之色,轻声道:“小师妹,这么多年了!你容貌如昔,师兄却垂垂老矣!你还好么?”
任韵薇站在那里紧咬着下唇,整个身躯都在微微颤抖,那一贯的冰冷神情早已荡然无存。
那老者轻轻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继而转头望向了正中座位上的云飞子。
云飞子此时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这位消失了近三十年的“半云峰”峰主安子晋。眼前的安子晋已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潇洒倜傥。现在的他只是个垂暮的老人,头发胡须都已花白,身形也微显佝偻。一身蓝袍污浊不堪,还稀稀落落地缀着数块补丁。
如果江天虞此时在场的话,他一定会发现这安子晋就是他在半云峰上常常与之闲谈的那名又聋又哑的老者!
看罢多时,云飞子才和声问道:“安师弟,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我可是时常挂念你的安危!”
“多谢掌教的关怀,安某尚可苟活!”安子晋的脸上早已恢复了清冷。
云飞子对安子晋那拒人千里的语气只能报以苦笑,他知道这位师弟是在怪他刚刚没有出声阻止那些无耻之徒的贪婪。
“不知是哪位师兄看中了安某的小山头?”安子晋不再理会云飞子,而是冷冷地环顾了一下子周。
在座诸人即使再厚颜无耻,此时也大部分面显羞惭之色。当着主人的面,却叫嚷着要瓜分人家的地盘,如今被人找上门来,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就在几个叫得最凶的人讪讪地低了头时,“千云峰”的尚隆却在座位中大大咧咧地道:“安师弟何时回来的?也不告诉为兄一声。我等正和掌教商量如何处置你的‘半云峰’,说起来‘半云峰’荒废已久,早就名存实亡,还不如并入我‘千云峰’。而师弟你,就像我刚才说的,副峰主之位绝不虚言!”
“那我是不是还要多谢师兄的美意了?不过,恐怕要让师兄失望了,我还没打算把‘半云峰’让给谁,各位不用白费心机了!”安子晋冷冷地道。
“安师弟,不是师兄们为难你,你一失踪便是数十年之久,对派内没有任何贡献。而且,你‘半云峰’上早就没有了弟子,只你一人独占这么大的‘半云峰’,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如今,大家既然知道‘半云峰’有助于意境的领悟,你不如把它献出来,也算是弥补了这几十年你没能为门派出力,如何?”夜行空嘿嘿笑道。
“弥补?为何我要弥补?过去几十年,我虽然没有为门内做过什么贡献,但也没有祸害过流云派!不像某些人为一己之私,去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安子晋面露讥讽地扫过了堂中的众人,又瞥了有些尴尬的云飞子一眼。
“混帐!你无故失踪多年,如今回来不自省,反而恶语中伤各位师兄弟!看来要好好给你一个教训了!”尚隆“呼”地站了起来,勃然大怒。
一股“阴阳境”才有的惊天气势冲天而起,一种磅礴而宽广的意境之力沛然而出,狠狠地朝着正颤颤巍巍站在厅门口的安子晋碾压了过去。虽然没有针对其他人,但所过之处,人们纷纷觉得气息一沉,体内真气竟有些凝涩。
堂内之人都露出了惊疑的神态,他们知道这“千云峰”的尚隆练得是土属性功法,悟有“大地意境”。没想到运用如此纯熟,不出招式,纯以气势带动意境,分明是将意境武学练得趋于圆满了。难怪这尚隆如此嚣张,“阴阳境”中期修为,圆满意境,看来安子晋要吃苦头了。
末座的任韵薇见来势凶猛,猛咬银牙,一挺身来到安子晋的身前,将其挡住,反手便要拔出随身宝剑抵挡。
忽然一只略显干枯的手按在了她的手腕上,任韵薇回头看时,只见安子晋微笑着朝她摇了摇头,随即轻轻地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那股似乎可以压碎一切的气势眨眼便到了近前。安子晋腰肢微挺,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一下子变得笔直。
在他身后的任韵薇只觉安子晋忽然化作了一座高山,任凭尚隆的气势冲击而巍然不动。而尚隆发过来的大地意境在安子晋这里,就有如泥牛入海,只是淡淡地激起几个浪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这是‘势’!”原本安坐在椅子上的云飞子一脸震惊地站了起来。
此时的安子晋却冷哼一声,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从他体内发出,以十倍的声势朝着同样是大惊失色的尚隆猛扑过去。气浪扫过地面,那用大理石镶成的地面竟然寸寸裂开。
尚隆不及多想,双手在身前一划,立刻用真气在身前形成了一堵淡黄色的气墙。气墙方才亮起,气浪一下子便扎到了那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