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和森几人上马前行,等走出马哈木一军的视野,立刻从小道迂回朝着山口方向策马扬鞭全速飞奔而去。走出老远,估摸着对方已经难以追赶,恩和森对着上前答话的那个士兵笑道:“真有你小子的,那种情形我都捏了一把汗,幸亏你临机应变,才能化险为夷。你今年多大了?”
那士兵也是一脸得意:“小人今年十九,刚娶亲没多久。只是嘴皮子利索,哪及得上大人您勇猛善战。这主要还是多亏了马哈木那榆木疙瘩脑袋!”
几人听得开怀大笑。
“好,我回去向二汗为你们几个请功。”
李惊鸿站在河岸,焦急的等待,寒风吹过脸颊,刺骨的疼痛传来。不多时,河对岸出现几个模糊的身影,走近一看,正是恩和森他们几个。等待的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欢呼起来。摆脱了追兵,骗过了强敌,前面平坦的草原直通西域,再也没有了阻碍,怎能不令人高兴。
恩和森冲在最前面,花白的胡子随风飞舞,高兴地朝着对岸的人招手。正在这时,异变突起,一只长箭贯穿了他的胸膛。他脸上还保留着胜利的微笑,跌下马去。后面又陆续飞来密集的箭雨,跟随恩和森的几个士兵也被射穿,纷纷落马。紧接着,山口处出现了木坤派来的突厥士兵,举着强弓,朝这边袭来。
“恩和森大人…”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可是隔着古尔河也没有办法救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射杀。
恩和森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吐出一口鲜血,举起一只手,朝着对岸的众人喊道:“不用管我们,快走…”
纷至沓来的追兵走向前来,为首的将领看了一眼马下的几个人,然后猛的一勒马缰绳。座下的大马吃痛,扬起前蹄重重地踏落在了恩和森的背上。恩和森又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胡子,没有了响动。
李惊鸿站在对岸,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样,看着至亲的人,被杀死却没有一点办法。他慢慢的弯下身子,朝着恩和森的身体方向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头,然后擦干眼泪,木然地指挥众人撤离。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只有换到粮食回来,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慰。
一行人忍者悲伤,没有言语,在覆满白雪的草原上快速行驶。看着商队,已经走出了大可汗的势力范围,望着冰凉的古尔河水,木坤派来的人也没有追赶,而是将恩和森几个人的尸体,放在马背上,回去邀功去了。
一直驶出去很远,也没有人说一句话。恩和森那招手微笑的样子,一直缭绕在李惊鸿脑海里,久久不能忘怀。眼看夜幕将至,众人停下来,埋锅做饭。简单的吃完饭后,过度的劳累,加上默默地悲伤,很快众人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