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核心,成为支系。皇族世家的权利,都是牢牢把控在血脉充足的人手中,一来保证家主够强,保护家族利益不会受损,二来则因为有文武脉的人血统更好,生出的后代血脉继承的比率远远高于没有文武脉之人。
方长命祖上七代都是农户,既没有文脉,也没有武脉,到他身上没有血脉也是正常的。毕竟如果祖上没有特殊血脉,而后代之中出一条血脉者,为“无中生有”,除非大道眷顾,否则概率极小。故而如同方长命一般的武国人,何止万千!
方长命嗟叹完,想起身边还具有尸身,胡乱抹了把脸,找了根粗树枝,又寻了片软土地,掘了个不大不小的坑,欲将那妖入土为安。
可是等他看向那妖道时,却吓了一跳。原来身死道消,妖道死后,其道行渐渐散去,却现了原形,原来是一只黄毛狐狸。
方长命第一次见妖显化真身,虽然是只死妖,毕竟还是有些怕。过了好一会儿,才忍着心中惧意,将那狐狸自道袍之中抱起来,轻轻放入坟冢之中,圆好坟,又找了根腐朽的木片为碑,诚心跪拜道:“虽然你是妖,但是位心底良善的好妖。你为旜澜洲苍生而舍命,他日旜澜洲苍生必报之。正如那光头行者曾言:善恶有报。愿你在地府亦好好修行,不舍大道,则必有成圣之日。若你成圣,不知看在我替你入殓的份上,能否帮我重塑血脉……”
言毕他抬起头,怔怔无语。其实他心中明白,就算这狐妖真能成圣入道,也不知是几百几千年后的事,届时他方长命早就化为朽土了。他这么说,只不过是不愿意放弃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日暮西山,百鸟归林,夏风渐凉,他这才回过神来,缓缓起身,抖了抖麻木的双腿,望着那道袍,转身冲那坟作揖道:“今日借你道袍,他日必还你锦衣。”
此时却听“啪”地一声,从那衣服之中,掉出一本书来。方长命捡起书,仔细向封面上的字看去,却只见水中之月,模糊不清,隐约只觉得是两个字,至于是什么字,他也看不清也根本不识字,只将那书放入怀中,抱着道袍转身下山去了。
出得莫兰山,一路疾行。约莫黄昏时分,方长命才回到村子中。他是个孤儿,自小吃百家饭长大,自小就在村中大户方举家做工。说起来都是一族宗亲,他还应叫方举“叔公”,但由于他自幼失怙,方家从未给过他一文工钱,日两餐常常是发霉的米面。尤其是和他同岁的方家三少爷,从小就喜欢欺负他,对他动辄打骂,把他当奴隶一般对待。
然而全村数百户,就算同情方长命,也无一敢说方家不是的,盖因这一脉方家二爷的女儿,是一个县里一个武秀才的妾。这位武秀才虽然年纪有些大,却是县里的武教头,有武脉的孩子必都拜他为师,据说其弟子有在府里甚至京里做大官的,而他又极宠爱方氏,故此谁都不敢招惹他。
民不与官斗,不与才争,这是古训。
方长命刚回到村中,几个少年便迎了过来,其中一个十二三岁、胖乎乎的半大小子面色紧张道:“长命,你可回来了!三少爷不知什么事儿找了你半晌,你快去回个话吧!”
他身旁的一个少年浓眉大眼,身着青袍,他一脸正气,愤然道:“什么事儿?无非就是找个由头折磨人!”
身边的几个少年纷纷道:“正是!全然不把长命当人看呢!纵然是买来的蛮奴,也没见有人这么折磨的!”
方长命面色冷峻,狭长秀目之中闪过一丝冰冷,一言不发,冲少年们拱了拱手,向方举家的大院而去。
小胖子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担忧,挠了挠头道:“怎么办?我爹去了县里,明儿才回来。要不正言你出手……”
那一脸正气的青袍少年皱眉道:“上次我出手阻止,方三看起来给我面子,没有当面为难长命,可后来一转身就挞了他二十鞭子。你知道方三的性子,越阻着他,他越来狠的。”
小胖子苦着脸道:“那怎么办?咱们眼睁睁看着长命被他打?”
方正言道:“自然不可!你容我想想……”
他们说话间,方长命已经走到方家大院的角门。他静静立在门外,望着那半开半阖的黑漆大门,却感觉是龙潭虎穴一般,让人难以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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