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好鬼脸和黎晓旭,直至他功力尽复后方才离去。然而,鬼连一开始到现在和她谈的话还没有她黎晓旭谈的多。
陈淑萍心想,或许鬼脸不愿多话,皆因他每次说话都必须出尽全力,令人听来也为其感到辛苦,且现下在疗伤期间,这等说话之力,还是可省则省。陈淑萍同时发觉,鬼脸原来并没有正面看人的习惯,他一直都是侧着脸看陈淑萍和黎晓旭的,不知是因久未见人而感害臊,还是也自觉面目狰狞,生怕会吓坏人?究竟他的脸为何会变得如此丑陋?他为何说话困难?这个孤单而丑陋的男人,背后到底藏有多少辛酸往事?为何他会懂得这么多?包挎虎灵镇魔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陈淑萍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敢问,不过,他看见鬼脸在调息之余,竟无聊地以指头在地上的砂石中勾勾画画。
这个男人,一个字儿也没说,手指却是写了又写,似在勾划着他的一些心事……
陈淑萍好奇一瞥,只见他写的竟然是“主人”二字。
想不到他主人的影响如此深远,他的敌人固然对他永志不忘,但是他的仆人鬼虎也如斯忆念他,于受伤的当儿仍在地上写着“主人”二字。
他的主人曾经单枪匹马力挫五大家族为首的十大门派,武艺盖世可想而知,可是那份“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概,是否又更使人欣赏、佩服?但鬼脸的主人早在八年前忘故,他也不用如此忧悒,陈淑萍看着地上的字,忍不住冲口而出道:“主……人?前辈,你至今还是任然想念你的主人?”
提及主人,鬼脸死鱼般的目光骤现一种兴奋之情。
陈淑萍道:“能够令前辈你这亲追忆思念,你的主人除有过人之处,也一定待你很好!”
鬼脸没作声,丑脸上却浮现引主为豪之色,似在回忆着当年跟随其主人的那段日子。
陈淑萍道:“可惜事隔八年,你也用不着终日介怀,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啊!”然而,倘若还未有真正过去的呢?那么,又是否更值得怀念?
鬼脸凄然一笑,半晌,居然打破沉默,道:“他…在家族里…无名……无份,死……与……不死,已经…没…分别……”
无名无份?陈淑萍愈听愈觉悟迷惘,鬼脸的主人武艺超群,他的家族本应随着他而名动江湖,鹤起神州又怎会在家族里无名无份?莫不是他的那家族早看透江湖纠纷,宁愿逐出这个名动江湖的人物,宁愿无名无份于江湖?陈淑萍没有再问下去,他发觉鬼虎已不在写着“主人”二字,而是在勾划着一些脚印。
细看之下,这些脚印似是一些轻功步法。
鬼脸指了指那些步法,示意陈淑萍照着来练。陈淑萍更摸不着头脑,她觉得这步伐更他在用来纠缠黎晓旭时使用的步伐同出一辙,但她觉得横竖在这洞中闲极无聊,也乐得依其所示去练。
谁知跟地上的步法踏了数踏,转了数转,开始时没觉得,现在只觉这些步法看来简单,每一步却变化无穷,最大的变化乃在习者于毫发间只要足下一扭,身形便可急转,较诸他家传的‘踏雪无痕’那种只管求快的轻功,层次自是不同,当下大喜道:“前辈,这些步法很精妙啊!以前我倒是没发现,这是谁教你的?”
鬼脸毫不迟疑,答:“主……人……”
陈淑萍一怔,鬼脸前辈的主人能有如此神妙的步法,确是厉害得很!难怪以五大家族为首的十大门派要联手围剿他,想必是盛名招妒!
他其实自少极爱习武,此刻乍遇如此高深步法,简直喜极忘形,爱不释手,沉醉地习练起来。
鬼脸在旁瞧着陈淑萍,瞧着这年轻女子那而纯真的表情,忽然记起了一个人——他的主人!
这个世上,没人不怕不笑他的丑脸,惟独他主人初睹他这张丑脸时,反流露无限怜惜,正如当初他乍遇陈淑萍,他在这年轻女子的脸上也找到和其主人相同的怜惜神情。
难得他还是个如此漂亮的女孩!
这正是鬼脸舍命相救陈淑萍的另一原因!这小女娃令他想起他的主人!他怀念他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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