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从长街的尽头传来,一时把欢呼声和笑声都压了下去。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气味,但是并不难闻,反是在严冬的天气里有股让人舒服的暖意。街面上人影稀疏,大家大户在自家门口散的迎春纸花飘得满地都是,被风吹得翻飞。偶尔有一群群小孩子欢快的跑过,手中还拿着烟花,烟花燃烧,短暂的照明了周围的街道。
这是春节的夜晚,平时夜半纵酒的富豪们都缩在了家里,烤火炙肉,等着文庙的钟声迎春。体面的酒楼也早早地封了门面,挂上了迎春的喜花,反而是这间小酒肆里面热闹非凡,它的门口挂了块简单的木牌,上面写着“火锅炒菜”四个字。是个最好的米酒也只卖十个铜板一壶的小店,但是来饮酒的酒客们也不在意,常客都是离家来成都做小买卖和做手艺的异乡人,口袋里略略有些闲钱,可是不多,喜欢这里的简单和干净,都是白木的原色桌椅。春节的时候还滞留在他乡,多半都是因为没有赚到钱,无颜回家去见亲人,正好聚在一起。
中间最大的一桌上几个商人似乎还稍微富有的模样,叫了一大帮人,为酒肆里每一桌客人都叫了一壶米酒。场面顿时就沸腾起来,桌子中间摆着铜锅,锅里辣椒和花椒漂浮在滚烫的红油中。铜锅周围围着几盘食材。大多是牛羊肉,和一些蔬菜。鲜香的辣味把每个人的酒性都激发出来。喧闹中一个黑衣的少年酒客一直坐在窗边的小桌旁,酒肆内热闹的氛围并没有影响到他,他的面前摆满了酒壶,米酒入口带着甜甜的香味,好喝的很,可是这酒的后劲很大,不多时少年酒客的脸上已经有了一圈圈的红晕。
“掌柜的,再来一壶米酒!”少年酒客喝完了杯中酒,提起酒壶再倒时发现酒壶空了,他带着醉意的冲着柜上喊道。
“来啦!”掌柜的提着一壶酒,走到桌旁为酒客斟满一杯,将酒壶放在桌上却并不离开,就在酒客对面坐了下来:“客官!一个人吗?”
酒客忽然闪过一丝警觉,死死的盯着掌柜,余光在酒肆内扫视。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掌柜看了看酒客,又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铜锅:“是这火锅煮的不好,还是不合客官的口味?”渝国的火锅重麻重辣,外地来的客人大多吃不惯。
桌上铜锅内热汤翻滚,调料在其中上下翻腾。客人却没有放菜下去煮。确认了周围环境正常,酒客才放下心来。少年酒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提起酒壶为自己斟满一杯:“火锅很好!”
“客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掌柜的小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