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郁图帝君,还满心指望她多刺探些东都城的秘事,又哪里会急着让她嫁进高墙深宅。她只需寻机在太后那里透出想要缓缓择选的意思,惠帝乐得不急,且把这件棘手的事暂放一边。
再说,她的亲事,本就是一场利益联姻,各方人马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亲事一日悬而未决,就是一步活棋,没瞧准的情况下,谁也不会贸然去推进这一步。
“可这么拖下去,主子岂非……”琼‘花’犹是不安心。
浅夕却已经安然扭头坐下,自镜中笑道:“好了,你就不要这么婆妈了,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大不了咱们主仆守着过,我那些嫁妆,养一宅人还是养得起的!”
见浅夕不愿再多说,琼‘花’也将这话题撇开一边,横竖主子是极聪明良善之人,她相信,真到了那个时候,上天一定会眷顾护佑。
主仆二人正说话,外头禀报,散骑常‘侍’宋大人的夫人前来拜访。
没有预先下帖子,就忽然拜访,浅夕心中一沉,莫非卢氏那边的事情进展不顺?
待到了外院待客的‘花’厅,见卢氏穿的‘花’团锦簇,带着礼物,满脸是笑,浅夕这才宽了心,想她多半是为答谢而来。
卢氏远远看见浅夕轻衫素妆,姗姗袅袅,款款行来,愈发觉得她娇‘艳’里透着钟灵毓秀。怪不得夫君总是怀疑,这位帝姬那日是故意送计亲近自己!现在看她小小年纪,一派从容高贵,卢氏愈发把夫君的话信了三分。
眼下,姑且不管这位柔然国的帝姬接近自己所图为何,这次她帮了宋家的大忙是事实。如今,夫君宋钧的地位何止一日千里,惠帝龙颜大悦、厚赐奖赏不说,连秦老丞相都肯礼待与他。
须知,天子宠臣新来旧去,多如繁星,数不胜数。其中靠些犬马声‘色’、微末技艺博圣宠的也大有人在,却都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但是朝中能入得了老丞相眼,得丞相抬举,以礼相待的青年才俊却是少之又少。现在宋钧身为天子宠臣,又得秦鸿谦礼遇,委以重任,往后的仕途那便是平步青云,锐不可当。
是以,在二人坐定后,卢氏不遮不掩,直说多亏了帝姬的好计策。
浅夕也温言笑道:“宋大人果然天纵英才,竟能不畏强权,游刃有余。既解了皇上燃眉之急,又为百姓苍生谋下福祉,实在善莫大焉!”
卢氏也不谦让,掩口笑道:“这都是托了帝姬的福,也是上天赐缘,让民‘妇’与帝姬一见如故,不然去哪里积下这等福报。”
急于向浅夕投桃报李,二人客套几句,卢氏便亲热的问起浅夕生辰几何,又暗语试探,她来了大燕这么许久,可有中意的‘门’户,云云。
浅夕倒大方,坦言告知,还说并不清楚东都城里都有哪些适合的人家,不着急。
卢氏一听就摇头:“帝姬正是婚龄,再等可就迟了。”
浅夕却低头羞怯,半晌才带了三分伤感,轻道:“不瞒夫人,我一人在东都,身边已无亲人,不想再盲婚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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