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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漫漫景自端-第5部分(2/2)

作者:常言道1314



    自飒看着她,微笑,“你是怕我当街撒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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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放心我是文化人,而且我姓景。”

    自端怎么都觉得自飒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只是……想起今早佟铁河临走时的表情,她心里未免有点儿忐忑。

    昨晚的醉的太厉害,发生了什么,连个模糊的影子,都没给她留下。

    尴尬啊……

    正文 第三章 月与星的分歧 (一)

    邓力昭呆呆的望着桌面上的烟灰缸。脸色难看的像是出土文物。经历了夏商西周的风霜,汉唐宋元的雨雪,早已折腾的光华渐没。幸亏坯子好,还能看。

    佟铁河也不出声。两个人对着抽烟,已经坐了一个多钟头。

    力昭看了看表,欲言又止。

    “逢约会便要人等,这也是你给惯的毛病。”佟铁河掐灭了手上的烟,“甭担心,她说了来就一定来。”

    力昭苦笑。

    短短的一个月,十八层地狱层层历练过了。还是从天堂里给一脚踢下去,跌到最低处,再一点一点的往上挣扎。这其中的苦楚,他半分都不愿记起。

    他不怕低到尘埃里去。只怕从此站不起来。可是站起来了,一身的肮脏,如何再去拥抱她?

    想想都觉得该死。

    回国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自飒,可是根本见不到她人。在一起这么多年,要死要活的场面都经历过几回,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令他不知所措到了极点。

    他明白,只是他存着一份妄想。

    妄想自飒,能许他一个什么……比如说等待,比如说……未来。

    真的,也只能是妄想。

    佟铁河看着力昭。

    “你别这么看着我。”力昭烦躁的狠吸一口烟。

    “没有别的办法了?”佟铁河眯了眼,有些懒洋洋的。

    “你觉得当年自端的大伯要是有别的办法,会把自端嫁给你嘛?”力昭吐出一口烟,话丢出来像是掷飞刀,“全tm身不由己。”

    铁河不动。力昭说的是实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力昭不用拿佟景两家联姻的例子做比,他也了解什么是不得已。然而他还是不希望力昭走到这一步。但以他的能力,能帮,不方便出手;以他的位置,能说,又不方便开口。

    这种无力感撂在这里,让他格外的不自在。

    力昭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我是活该。活该下十八层地狱。我只是心疼飒飒。”

    铁河哼了一声。

    “你欲仙欲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飒飒?”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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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别怪我说的难听。我说的难听至少讲在你面前。你知道外面怎么传的?”铁河转过脸去,看向玻璃墙外面,“我也懒得嚼这舌根儿。总之你自个儿看着办吧。这些年替你收拾烂摊子也不知道收拾了多少回,我也腻了。好死不死的就这一回。”

    他只是不忍说出来,力昭,你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力昭半晌没出声。

    就算铁河不说,他又怎会不懂?

    自飒是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还是有知道?

    她一直忍着不问。忍到今天,已经是极限。

    他猜不到她会怎么做。但是不影响他看到结局。也许,她已经画好了句号,只是等他主动的掀开那层纸。最后的一层遮掩。

    一时不当心呛了烟,咳嗽的厉害。咳的脸上通红,到最后连眼睛也红了。

    “还不如那年就和飒飒结了婚。”他喘着粗气,嗓音沙哑。

    佟铁河拿起玻璃杯来,喝了一大口水。

    那一年?

    那一年他们才多大?力昭最大,20岁,飒飒19岁。力昭和飒飒,是一对恋的热烈而痴迷的小情侣。暑假的时候去欧洲大陆旅行。在佛罗伦萨的一家小旅馆里,深夜了,力昭突然来敲他的门,他睡眼朦胧,就听到力昭说要结婚。一刻都不能等,拉着他出去买玫瑰花、找教堂。

    要结婚,要结婚,一定要结婚。

    办家家酒一样。

    结果当然是不成。玩笑一样,当然不成。

    但是飒飒开心的很。飒飒说,这一生一世,就是力昭。

    他在一边看了只觉得这两人啊,怎么能这么的甜。甜的发苦。甜的好像分分秒秒都泡在蜜罐里。甜的好像蜜汁都浸入了骨头里。

    十几年过去了,他仍能记得自己抱着那一大桶的玫瑰花走在佛罗伦萨街头,那花的香气,不是清晨刚刚采摘后散发的带有露水的新鲜味道,而是馥郁的芬芳,那是看过了一天的繁华,在夜间摇曳的花朵,甚至有着深深的性感……在月色下,期待怒放。

    直到现在,他仍能回忆起自己当时那类似怦然心动的感觉。

    那时候,他能想到吗,恋的如胶似漆、生死不渝的一对,竟然要面临这样一种窘境?竟然需要他这个外人制造机会,才肯面对面坐下来?

    也许,他们并不是不肯面对。只是,太知道这样的面对面,是最后的告别。

    于他们,是狠不下那个心……

    正文 第三章 月与星的分歧 (二)

    佟铁河抬起手来,对自飒挥动两下。

    穿着火红大衣的自飒看起来像一团跳耸的火焰。一出场就成了焦点。她冲铁河点了点头,回头招呼同伴。

    铁河一挑眉,已经看清楚自飒身后,裹在雪白的长毛绒大衣里的是自端。

    “……铁子,你媳妇儿可是越来越漂亮了……”邓力昭悄悄的说。声音是低的只有他们俩听的见。

    佟铁河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人!

    邓力昭解嘲的一笑。也是,他自个儿都火烧眉毛了,还有空夸人家的媳妇儿。但是自端,真的是越来越美了。不,不是,是越来越有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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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飒和自端娉娉婷婷的走过来。力昭觉得有一丝的恍惚:这场景有多么熟悉,好像很多年以前,北戴河的水边,他和力昭拿着汽水等来了那一对穿着裙子的姐妹花,也是这样,一个红裙似火,一个白裙似云,像珊瑚树,像宝石花,照的人眼都睁不开。哦不,那时候,阿端只是飒飒的小尾巴,是他们大家的小尾巴。

    似乎有很久都没有留意到自端了。因为他的目光,总是黏在自飒身上。

    几乎在这一刹那失控。然而他极力克制着。克制着自己,以使自己在这样一个丑陋的时刻,仍能给出一个得体的微笑。tmd得体无比、虚伪至极的微笑。

    佟铁河和邓力昭都站了起来。

    “不用这么隆重吧,又不是不认识。”自飒笑道。声音甜腻的很。邓力昭替她挪开椅子,她大喇喇的坐上去,竟对他绽放了一朵极美的笑,令力昭失神。

    她笑,笑着说“谢谢。”

    又礼貌,又亲切。有几分随意,有几分绵软。是她惯用的态度,是她惯用的语调……可是,分明又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力昭都能感受到心脏在做自由落体运动。

    那重量和速度,超乎想象。

    自端轻柔的叫了声“四哥”。

    铁河瞄她一眼——只有招呼,没有笑容。

    “哎!”邓力昭应着,抬手撸了一下她的发,习惯的,“丫头,越来越漂亮了。”

    从小到大,但凡见了面,他总是要顺手揉一揉她的头发。就算是她已经是他哥们儿的老婆,他仍当她是小丫头一个。

    自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笑嘻嘻的抱怨他弄乱了自己的头发。力昭觉察到。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看了眼佟铁河。

    佟铁河立即笑道:“那个,飒飒,我刚想起来,今儿晚上有个很重要的酒会。正好阿端来了,要不我也得回去接她。”

    自端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姐姐。

    自飒笑,点点头。

    “这样,我们就不能陪你们吃晚饭了……飒飒,我们先走一步啊。力昭,你……”他示意。

    “ok。”力昭点头。

    “那就快滚吧!哪儿那么多废话。”自飒懒得看他们演戏,已经打开了菜单。

    铁河拍拍力昭的肩膀,低声道:“好自为之啊。走了。”他抓起自端的手腕,拽着她出来餐厅,上了她的车。

    因为走的太急,坐进车子里后,自端气喘吁吁。

    他发动车子,说:“既然出来了,就陪我去那个酒会吧。挺重要的。本来早上是想跟你说的。”他看她一眼。

    “……”自端想起早上两人的尴尬,不禁脸上发热。

    “怎么不出声?”

    “衣服。”

    他决定了的事,从来没有转圜的余地。既然没有,她还不如痛快一些。就算是她再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从来不喜欢;尽管从小就被训练着,去适应那样的环境。

    “嗯。我来想办法。”他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回家换肯定是来不及了……衣服。抬腕子看了眼表。“去选件现成的吧。”

    红灯。两人都沉默了。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车子里的两个人,像被一层纱隔住,几乎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昨晚……对不起。”自端盯着前方。前面车子的尾灯映过来,是种逼/人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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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铁河握住方向盘的手,稍稍用了一下力。

    良久,他启动车子,沉声道:“没关系。”

    “……”

    “我对你来说,偶尔也该有这么个用处。”

    然后拨电话给秘书grace,问自己今晚的礼服是在哪家定的。

    直到到达目的地,铁河没再说一个字。

    自端慢慢的吞咽着、消耗着这浓的似要凝固的尴尬。

    下了车,自端看了看店标,在心里叹了口气。

    佟铁河今天如果不这样看着她像猴子跳舞似的来一回,是不会放过她了。

    读。

    正文 第三章 月与星的分歧 (三)

    ss=‘l9ffa9661’span ss=‘l9ffa9661l9ffa9661’整整一顿饭的工夫,力昭和自飒没有讲一句话。

    侍应生上了咖啡。四周渐渐的静了下来。

    自飒从手袋里拿出烟盒。银质的小巧的烟盒,正中央有图腾。那是他们在墨西哥旅行的时候,在一个小小的古董店里淘到的。自飒看第一眼就喜欢,爱不释手。他于是买下来送给她。就那么一直用了很多年。

    力昭几乎被那银色的光灼痛了眼。他欠了欠身,掏出打火机给她点烟。

    自飒没有看他,但是稍稍的倾了一下身子,烟点着了。

    打火机的火苗被“噗”的一下灭掉。

    力昭默默的看着自飒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青色的烟雾从她纤巧的唇间溢出来。

    她瘦了。

    眉心竟有了川字纹。

    这会儿,她像是换了一个人。不跟他笑,不跟他叫,不在他面前撒娇。这不是他的飒飒。

    力昭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走吧。”自飒掐灭了烟,先站了起来,“跟我去个地方。”

    力昭看她。这不是一种商量的语气。他明白的。

    垂着眼睛,看向他。那眼神平静的如一泓秋水,看不出究竟。

    自飒拿起手袋,转身便走。侍应生看到,忙给她取了大衣来,她一把捋过来,搭在手臂上,一刻不停的出了餐厅。寒风穿透了她薄薄的毛衫,卷着刀片一样,切割着她单薄的肌体,有一种彻骨的寒、彻骨的痛。头发被风撕扯着——这没知觉的东西,竟然也产生了一丝痛楚……自飒知道,这是从心里涌出来的痛楚。她微微的侧了下脸。看到力昭已经跟着她出来。只是,低着头在打电话。她冷笑。打开车门,钻进车子里去。

    力昭收线,上了自己的车。见自飒已经启动车子,忙跟上去。电话已经被他关掉,扔在后座上。

    他咬了咬牙。

    此时此刻的自飒,心像极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乌云压顶,暗沉的海水酝酿着爆发的力量,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不是他熟悉的自飒,而他也不知道前面等着的将是什么。

    但他唯有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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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飒车子开的并不快。在夜晚的京城里,繁华的街道上,停停行行。她并不着急。奇怪的是,她反而不着急了。都说山雨欲来风满楼,山雨真的来了,倒风波不兴了。她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撑着下巴,这姿态,倒好像要去郊游。

    车子拐进后海的一个小胡同里。十分安静的一个小胡同。也像京城其他的地方一样,塞满了车子,中间仅仅留了一个车进出的空间。

    自飒的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她下了车,回头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锁了车。车灯随着“嘟嘟”一声响,闪了两闪,熄灭了。

    力昭来到她面前。

    自飒静静的看着他。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

    过了一会儿,她伸出手来,牢牢的抓住他的手。

    手被她握住,力昭的身体像是通了电,浑身酥麻。

    有多久了,他和她,没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了?

    千山万水一样的遥远了呢。

    他眼里涩涩的。

    然后,他听到她说:“跟我来。”

    读。

    正文 第三章 月与星的分歧 (四)

    l9ddfe2bell9ddfe2l9ddfe2’漂亮的店堂里只陈设着象征性的几件商品。两名店员脸上是矜持的笑容。一会儿的工夫,从里面出来一位年纪在四十上下的女子。

    “佟先生,里面请。”她微笑。没有直接的和自端打招呼,只是那笑容照顾到了自端,令自端感受到。这女子是职业的。对着客户带来的身份未明的女人,不会立时三刻显出热情来。其实现在的状况也很罕见,自端知道佟铁河一向是享受上门服务的。这样一时兴起带人来挑礼服,怕是几年也遇不到一回。

    “我太太。”佟铁河介绍。

    “久仰。佟太,我是josephinawong。”josephina伸出手来。

    “景自端。”自端握了握她的手。josephina脸色一整。

    佟铁河说:“大概还有不到一小时。”

    “没关系,我们很快的。这边请。”josephina微笑。

    走廊并不长。

    可是自端觉得那厚厚的地毯颇有些粘鞋。

    佟铁河走在她身前,稳稳的。

    vip-room显得异常宽敞明亮,中央有一个粉色的帷幕遮起来的凸型平台,看起来这里更像是一个小剧场。有两位职员已经在等候。

    josephina请他们坐下,“佟生,是马会的新春酒会?”

    “是。”佟铁河坐下来。

    josephina点头表示明白,她转向自端:“或许,佟太有什么特别的吩咐?”

    “颜色不要太艳。”

    josephina于是回头对职员交代了几句,职员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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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se,我的礼服是灰色的。”佟铁河说。

    “不会忘。”josephina笑起来,“佟生真细心。”

    “我是担心,她可以配合我,我可配合不了她。”

    josephina一笑。

    职员敲门,推进来一个架子。josephina过去,掀开绸布,架子上一排礼服,长短不一,多是素净的颜色。josephina示意自端来选。

    自端站起来,走到架子前。眼光在衣架上扫了一遍,说:“别人穿过的我是不穿的。”她知道名店的礼服时常出借给那些明星。

    josephina点头,将里面一件紫色和一件白色的礼服取下来。旁边的职员忙收了。

    佟铁河看着,嘴角一翘。

    自端随后指了指一件珍珠灰的裙,“这件。”

    josephina笑道:“我的意思也是先试这件。佟太好眼光。”

    职员替自端取了礼服,走进帘幕里去。

    josephina轻声问佟铁河道:“佟太的礼服是哪家在打理?”

    “怎么,考试过关了?”佟铁河反问。

    josephina在时尚圈内是出了名的臭脾气,毒眼兼毒舌。

    听佟铁河调侃她,josephina笑道:“您可真会说笑。从来都是贵客挑我们。”

    “那你今儿可以见识一个不挑的贵客。”

    josephina笑:“说真的,佟生,若是有可能,我希望能争取佟太的礼服生意。”

    佟铁河笑,“jose,我最喜欢你的一点,就是你痛快。”

    “怎样?”josephina很有兴趣的样子。

    “你当心走宝。”佟铁河笑。

    “绝对不会。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佟铁河又笑,“你都不担心争取到我太太,反而失去我的生意?”

    josephina几乎要大笑起来,道:“佟生,你那些女朋友,有几个懂得欣赏我的设计?她们从来只关心包包上的logo不够显眼,生怕媒体拍照不够清楚、价钱标少个零、或者根本认不出她们在替哪家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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