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澹长空,星斗璀璨,危峰突兀,半入云汉。此时的“半云峰”绝顶之上,一个人迎风而立,被月光拉下的长长影子掠过了他身后的巨石。
陈翀处于顿悟之中已有小半个时辰,忽然他的眉头紧皱了起来,原本挺拔的身形也开始不住地抖动,似乎遇到了难以逾越的阻碍。
一直在默默观察他的江天虞轻叹了口气,他知道陈翀在通悟意境的时候遇到了困难。如果成功,则可以悟得一门意境,进而形成自己的意境武学;如果失败,则白白浪费了一次顿悟的机缘。
现在看来,陈翀通过自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片刻他就会从顿悟中醒来。江天虞不再犹豫,随手拔出身边的长剑,一剑便刺向了陈翀身前的虚空之中。
一点灵光在剑尖闪现,下一刻一道惊鸿从江天虞的剑尖迸射而出。与此同时,陈翀猛然睁开了双目,正好捕捉到了那道耀目电光的轨迹。
电光划向夜空,照亮了陈翀身前的一片虚空。满天的星斗似乎也受到了刺激一般,刹那间明亮了起来。
“嘭”的一声轻响,那电光化作无数光点,散漫了夜空,又流星一般地滑落,消失不见。在光点熄灭的瞬间,满天的星光也再度黯淡下来。
目睹了这一切变化的陈翀,浑身巨震,重新合上了双目,又把心神沉入了感悟之中。此刻的他不再颤抖,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江天虞点了点头,收回了长剑,回到火堆旁自斟自饮,静静地等待陈翀醒来。
半个时辰后,陈翀突然一声轻啸,从巨石上一跃而下,反手拔出“暮雨”剑,就在火堆前演练起“都天星薇剑法”来。
“都天星薇剑法”是“飞云峰”一脉的嫡传武学,甚是难练。陈翀一路演练下来,只觉以前阻塞之处豁然开朗,于大开大阖之中见精微,隐隐有一种深邃的感觉。剑光所过之处化作点点繁星,每一点都暗含杀机。
收剑而立,一股泰然清气油然而生,从顶心百会直足底透涌泉,周身的血脉噴张,骨节一阵的“嘎巴”作响。陈翀连忙盘膝而坐,运用心法,导引真气。一刻钟后,他身上的气势狂涨,竟毫无阻碍地冲破了“四时境”中期巅峰的瓶颈,进阶到了后期。
陈翀展开内视之法检查了一下真气的运行,确定的确是进入了“四时境”后期,不由心中既惊且喜。惊的是方才的感悟差点功亏一篑,喜的是不仅悟得意境剑法,又突破了修为的瓶颈。
正想间,只听耳边一个清朗的声音道:“恭喜师兄大功告成,剑法修为同时大成,真可谓双喜临门!当浮一大白!”
陈翀抬眼望去,只见江天虞正捧着一碗酒,满面含笑地向自己走来。陈翀忙起身接了酒碗,一饮而尽,随即抛了碗,向江天虞长身一揖到地,说道:“蒙师弟不弃,数次义助愚兄,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江天虞侧身躲了过去,笑道:“师兄言重了!这是师兄的天分,也是师兄的机缘所致,小弟不敢居功!”
陈翀认真地看着江天虞,一字一句地道:“江师弟,愚兄字字出自肺腑,绝无虚假!上次在天墉城外你救我性命,如今又助我修成意境武学,此恩此情,叫我如何报答!师弟你也无须再说那些搪塞谦虚之词,从今以后,你我肝胆相照,亲如兄弟,如何?”
江天虞闻言,露出一丝笑意,大声道:“好!如果小弟再要矫情,就辜负了师兄的一番好意了!为你我倾心相交,痛饮一场!”
说毕,抓起还剩的半坛红曲酒,狂饮了几口,又丢给了陈翀。陈翀举起酒坛,一气饮干,便将那酒坛狠狠地砸在了巨石上,摔得粉碎,两人同时哈哈大笑,意态狂放。
江天虞很是高兴,他可以从陈翀的话中感到其至诚之意,加之陈翀为人谦和真诚,并无私心藏奸,到也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酒已没了,却并不妨碍两人的谈兴。这一番交流下来,倒让两人的感情增进不少。
“江师弟,你方才助我领悟所用的剑法是你的云雷剑法吧?”陈翀忽然问。
“是,也不是。”
“这却是为何?”
“刚刚那一剑的确蕴含了云雷意境,但从剑法上说,只是普通的基础剑法而已!”
“基础剑法?难道师弟你没有……”陈翀有些疑惑地道。
“师兄想的不错!小弟没有拜入任何山峰,自然没有高级的剑法。只是在‘武经阁’接触了一些基础剑法,其实不只是剑法,就是练气的功法,我也只学过一些基础的而已。”江天虞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可惜了!以师弟对意境武学的理解,如果在加上一门高级功法和武技,师弟的成就将不可限量!”陈翀叹息了一声,又道:“愚兄知道师弟不喜约束,可是只守着一些基础功法,恐怕会耽误你的修炼!”
“师兄此言差矣!就拿基础剑法来说,能够称得上‘基础’二字,必然经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