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雕刻2（1/2）
作者：另一种蓝天
“大人，”灰发的女孩抬眼直视阿贝尔·莫雷尔，“您要我证明？证明什么？”
“非常简单，现在，当着大家的面为我们表演雕刻技术。实际上，如果真是你做的，我们很乐意买下你的其他作品——虽然我很好奇，自称精于此道的你店里没看到任何木雕或者石雕，连半成品都没有。而要是你做不到的话……”阿贝尔沉吟了一瞬，“那就要请你好好解释瓶中船的来历了。”
“对不起，大人，”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许是责任心，老士兵颤巍巍地说，“这儿属于赫维赫特，您无权……”
“无权？”科诺斯人冷笑，“和权力有什么关系呢？风铃城要靠老得糊涂的士兵看守，城里没有其他靠谱的人了，还是他已经是你们中最优秀的人选？老头，你觉得我要干什么？审问犯人吗？不不不，我只不过会邀请劳瑞娜小姐光临花之都。不用担心她会拒绝，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她，毕竟，她的孩子们很可爱，客栈又没长脚。怎么样，劳瑞娜小姐？”
“没问题，我去取刻刀。”在阿贝尔口中提到孩子，灰发少女的双瞳有一瞬的颤动。她毫不迟疑地答应。
“不用，”阿贝尔拉住想转身离去的劳瑞娜，“我们恰好带了整套雕刻工具与上好的胡桃木。老弟，能麻烦你把东西拿出来吗？”
雅克·莫雷尔眉头紧皱，坐着不动，时间过去半晌才苦着脸打开了另一只箱子，这只和放着瓶中船的那只并排摆在桌沿下，表面漆成黑色。雅克先从箱中取出几幅装裱得很雅致的油画，小心地摆在空桌上；接着又拿出一只盒子和一轮拳头厚、人脸大小的木头。盒子打开，里面是十来把形状各异的雕刻刀、三四种凿子、大小不一的锤子和斧子，还有卡钳、锉子与绳子。
竟然有人随身携带这些东西，艾迪大开眼界。箱子里还放了画笔和颜料，科诺斯人果真爱好艺术。
“听好，我不喜欢重复，”阿贝尔说，“用这块木头，雕个你自己，再随便雕个其他人。要小，嗯，小到能放在瓶中船里当水手就可以了。看到那手艺，我也想要个了。”
“我看他不是真心想要雕刻，想要的是劳瑞娜小姐。”特蕾莎俯在耳边说。
“我看也是。”艾迪尽可能轻声地回答。实在是个讨厌的家伙，他呷了口啤酒，期待灰发少女的表现。她能做到的，没来由地，他很有信心。
劳瑞娜沉默地点了点头。她挑选几样刀具，在满屋含义截然不同的注视下开始动手。才看了几眼，艾迪和特蕾莎一起惊呼出声，客栈中霎时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刀具在木块上划过时轻微的沙沙声。灰发少女的神情认真，仿佛忘却阿贝尔·莫雷尔的寻衅，异色的双眸迸射出热烈的光芒；她的双手几乎化为两团残影，出刀娴熟迅捷，好像完全不需要观察与思考。最让旁观者惊讶的是，劳瑞娜别在胡桃木的两侧切下两块指节大小的木块，两只手同时在雕刻两个不同的人像。
舒曼，剑士的形象蓦地浮现于眼前。劳瑞娜带给他的震撼与初次见识舒曼剑术时相比犹有过之。同样是不可思议的技艺，舒曼超越的是他的眼睛，灰发少女超越的是他的心。他不知该盯住女孩左手还是右手，即便他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侧，仍旧难以跟上跃动的刻刀。并非如舒曼那般无法看见，女孩的纤手乃至每一根手指如何挥舞都一一映入眼中，快到极点也清晰到极点。可我看到的是什么？完全无法理解。他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将灵巧与稳健，优雅与活泼、内敛与张扬如此和谐地结合在一起。刻刀在木块上每划下一道，每一片细碎的木屑起舞，艾迪都感到惊心动魄，而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劳瑞娜已经不知又挥了多少次刀。
他揉揉眼睛，向左右张望，挑事的阿贝尔张口结舌，甚至没注意到身前酒杯翻倒，殷红的酒沾湿了蓝上衣。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艾莉卡和特蕾莎，嘉妮，科诺斯人，客人们，客栈里的孩子们，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将目光投向灰发少女。
雕像实在太小，劳瑞娜的动作虽快，进度却极为缓慢。她的呼吸变得粗重，汗水令袍子的前胸与后背现出点点痕迹，这活绝不轻松。慢慢地可以辨认出，她左手雕的是穿着裙子的自己，右手的则是典型科诺斯人的打扮。最初的震惊已过，众人保持着安静，间或有窃窃私语在厅内传递。艾迪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他想润润喉咙，举起酒杯喝了个空，才发现杯子不知何时底朝天了。灰发少女的粗布袍子背心被汗水打湿了大片，她时不时伸手擦
“非常简单，现在，当着大家的面为我们表演雕刻技术。实际上，如果真是你做的，我们很乐意买下你的其他作品——虽然我很好奇，自称精于此道的你店里没看到任何木雕或者石雕，连半成品都没有。而要是你做不到的话……”阿贝尔沉吟了一瞬，“那就要请你好好解释瓶中船的来历了。”
“对不起，大人，”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许是责任心，老士兵颤巍巍地说，“这儿属于赫维赫特，您无权……”
“无权？”科诺斯人冷笑，“和权力有什么关系呢？风铃城要靠老得糊涂的士兵看守，城里没有其他靠谱的人了，还是他已经是你们中最优秀的人选？老头，你觉得我要干什么？审问犯人吗？不不不，我只不过会邀请劳瑞娜小姐光临花之都。不用担心她会拒绝，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她，毕竟，她的孩子们很可爱，客栈又没长脚。怎么样，劳瑞娜小姐？”
“没问题，我去取刻刀。”在阿贝尔口中提到孩子，灰发少女的双瞳有一瞬的颤动。她毫不迟疑地答应。
“不用，”阿贝尔拉住想转身离去的劳瑞娜，“我们恰好带了整套雕刻工具与上好的胡桃木。老弟，能麻烦你把东西拿出来吗？”
雅克·莫雷尔眉头紧皱，坐着不动，时间过去半晌才苦着脸打开了另一只箱子，这只和放着瓶中船的那只并排摆在桌沿下，表面漆成黑色。雅克先从箱中取出几幅装裱得很雅致的油画，小心地摆在空桌上；接着又拿出一只盒子和一轮拳头厚、人脸大小的木头。盒子打开，里面是十来把形状各异的雕刻刀、三四种凿子、大小不一的锤子和斧子，还有卡钳、锉子与绳子。
竟然有人随身携带这些东西，艾迪大开眼界。箱子里还放了画笔和颜料，科诺斯人果真爱好艺术。
“听好，我不喜欢重复，”阿贝尔说，“用这块木头，雕个你自己，再随便雕个其他人。要小，嗯，小到能放在瓶中船里当水手就可以了。看到那手艺，我也想要个了。”
“我看他不是真心想要雕刻，想要的是劳瑞娜小姐。”特蕾莎俯在耳边说。
“我看也是。”艾迪尽可能轻声地回答。实在是个讨厌的家伙，他呷了口啤酒，期待灰发少女的表现。她能做到的，没来由地，他很有信心。
劳瑞娜沉默地点了点头。她挑选几样刀具，在满屋含义截然不同的注视下开始动手。才看了几眼，艾迪和特蕾莎一起惊呼出声，客栈中霎时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刀具在木块上划过时轻微的沙沙声。灰发少女的神情认真，仿佛忘却阿贝尔·莫雷尔的寻衅，异色的双眸迸射出热烈的光芒；她的双手几乎化为两团残影，出刀娴熟迅捷，好像完全不需要观察与思考。最让旁观者惊讶的是，劳瑞娜别在胡桃木的两侧切下两块指节大小的木块，两只手同时在雕刻两个不同的人像。
舒曼，剑士的形象蓦地浮现于眼前。劳瑞娜带给他的震撼与初次见识舒曼剑术时相比犹有过之。同样是不可思议的技艺，舒曼超越的是他的眼睛，灰发少女超越的是他的心。他不知该盯住女孩左手还是右手，即便他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侧，仍旧难以跟上跃动的刻刀。并非如舒曼那般无法看见，女孩的纤手乃至每一根手指如何挥舞都一一映入眼中，快到极点也清晰到极点。可我看到的是什么？完全无法理解。他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将灵巧与稳健，优雅与活泼、内敛与张扬如此和谐地结合在一起。刻刀在木块上每划下一道，每一片细碎的木屑起舞，艾迪都感到惊心动魄，而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劳瑞娜已经不知又挥了多少次刀。
他揉揉眼睛，向左右张望，挑事的阿贝尔张口结舌，甚至没注意到身前酒杯翻倒，殷红的酒沾湿了蓝上衣。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艾莉卡和特蕾莎，嘉妮，科诺斯人，客人们，客栈里的孩子们，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将目光投向灰发少女。
雕像实在太小，劳瑞娜的动作虽快，进度却极为缓慢。她的呼吸变得粗重，汗水令袍子的前胸与后背现出点点痕迹，这活绝不轻松。慢慢地可以辨认出，她左手雕的是穿着裙子的自己，右手的则是典型科诺斯人的打扮。最初的震惊已过，众人保持着安静，间或有窃窃私语在厅内传递。艾迪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他想润润喉咙，举起酒杯喝了个空，才发现杯子不知何时底朝天了。灰发少女的粗布袍子背心被汗水打湿了大片，她时不时伸手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