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亮,从东面来了几辆板车,赶车的是一个庄稼模样的老头,甩着鞭子腿翘在车上。两匹马拉着连在一起的五辆板车,车上覆盖着厚厚的草席,老头吁了一声,已经到了天雷客栈的门口,“蔬菜到了!有人么?出来点一下!”
客栈内很快跑出几个伙计,武长顺、蛮牛一看是送菜来的,道:“往常都是张麻子叔侄来送菜,怎地换人啦?”
“呵呵!”老头咧着嘴一笑,“我是张家对面的菜园子,那张麻子昨天成亲了,喝得烂醉,有新媳妇怕是要歇上好几天,我来替上一替!不过你们放心,我家的菜保证新鲜,没有一片烂叶子一点糠心!不信你们看看!”说着从席子下摸出几棵青菜萝卜。
武玉魁每天都起得很早,这时他已经从客栈内踱步出来,老头道:“老板出来啦!我给你点一下,青菜、大葱、冬瓜……,一共是九样菜,三百一十九斤,这个……这个……!”老头算了半天,武玉魁道:“往常都是月底结账!你记一下吧!”
“那不成啊!我家可是头一次给你这店送菜,过几天张麻子还是要接了这趟生意的,我这还是一笔一笔清的好!一共是……”又算了半天,道:“连这路程运送计四两银子!”
武玉魁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块银疙瘩:“往常两百来斤菜就五两银子,你这倒便宜,肯定足两,拿去吧!”
老头笑着接过银子,武玉魁瞄了一下老头的手,又看了一眼银子,银子表面被老头捏住的地方开始隐隐发黑,武玉魁冷哼一声,道:“张麻子的腿好点了么,前几天在我这门口车翻了,骨头也跌折了,还扎着腿往这里送菜,不想今日成婚,我也没送点贺礼去!”
“嗯!啊!好……好多了!他还托我问候您呢!”
武玉魁一把抓住老头的手:“哼哼!张麻子根本没有摔断腿,我随口一句你便答应!你是究竟是何人?我看你的手根本就是长期练武的手掌,而且是练的毒掌!”说完把银子发黑的一面朝向老头。
“大……大爷!你开什么玩笑,我一个本分的庄稼人……”老头话音未落,忽然手掌一翻甩脱武玉魁,反手向武玉魁肩膀袭来,武玉魁一挡,老头两手被震开,胸前破绽大出,双手已至,两掌已拍在老头的胸口,老头被震得后退了很远,撞倒了板车跌坐在地上。
武玉魁忽然表情惊讶起来:“你!你竟将毒针插在自己胸口,为的就是诱我出掌中招?”
老头抹去嘴角的鲜血,晃悠悠站了起来,笑道:“不错!我把针的半截涂了毒汁露在外面,无毒的半截插在肉里,你打了我,手就必定中毒!不用这法子,怎能使你上当?出来!”
老头一声过后便倒在了地上,另几辆板车席子刷刷飞起,十几个蒙面持刀的人飞身扑向武玉魁。
武玉魁此刻手掌中毒,料到不好,但功力尚未全退,立刻抓住武长顺和蛮牛退回客栈内,门轰一声关上,“你们几个快躲到暗室去!”武玉魁交代武长顺等人,自己看着被撞的直晃的大门。“不行!老板!我们和你一起对付!”
“快去!”武玉魁一声大呵,几人有些愣住,此时手掌已经全黑,手面肿了起来,看来毒性相当厉害!“听我的话!等茵茵回来把情况告诉她!你们难道想违背我的话么?”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致把年纪最小的罗旦儿撵进了暗室不准出来,其余人都拿着兵刃围在武玉魁身边;门轰一声倒塌,十几个黑衣人没有一句话,冲进门内挥刀就砍,顿时客栈内一片大乱,几个伙计功夫虽算高,但这帮黑衣人刀法相当厉害,不一会儿,就有两个伙计中刀倒在地上,武长顺一边看着谁受伤了,一边抵挡,二人躺在地上嘴唇已变成黑色,眼看快要不行,原来刀面上也涂抹了毒药。武玉魁封了自己双臂的穴位,飞腿踢倒两个黑衣人,把落在地面的一把刀用脚一翻,刀已插在一人的肚子上,当即送命!这时忽然有个人从后面抱住了武玉魁,武玉魁膀子受伤无法动弹,猛跳起身往后一倒,将那人死死的压在地面,这时几人拿着刀向他砍来,武玉魁大惊,背后的人已死,可双手还是死死的勒住武玉魁的身子,武玉魁双手不能发力,自叹就要归天!却只见蛮牛一个闪身趴在了武玉魁身上,刚把死人的手拽开,刀已如几道白光落下。
“蛮牛!”武玉魁看着蛮牛慢慢合上的眼睛,悲愤至极,一个打挺飞身而起,踢倒三个挥刀的人,后冲上来的人刚回身也挨了一脚。武玉魁再次感觉中计了,这人的身上也是同样的插针手法;顿时自己的右腿由疼痛变为失去自觉,这次的毒性好像更凶猛,眼睛也开始变的模糊,恍惚间看见武长顺、李旺几个人倒在血泊中,大堂的所有伙计已全部身死,而自己正渐渐麻木,刀光再次挥来,武玉魁闭上了眼睛。
半个时辰过后,天雷客栈又恢复了原样,一个一模一样的武玉魁站在门口看着悔天教的方向。
远处旗帜飞扬,天雷客栈几个大字已经远远看得见了,韦麒几人因为走偏路,绕了很久才走上大道,一路上再没有看见任何人的踪影。眼看就要到达天雷客栈,两匹马加快飞奔,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夏若离叫停了马,道:“客栈内情况未可知,说不定还有武林人士在附近,你们几个把脸弄脏一些,由我走在前面,发生什么情况也有余地!”
“我看我们不进客栈为妙!买些水和吃食出来继续上路!”快要到客栈门口,夏若离看着前方,心中说不出的怪异。
“我要在这里和薛枭大哥汇合!咱们总不能在外面等吧!说不定他就在客栈里呢!而且客栈也能探到不少的有用消息!”
夏若离想了想,这一路走来,云墨的伤还未完全好,人和马也确实需要休息一下,决定先到客栈看情况再说。
武玉魁看见两匹马一男三女到来,笑眯眯迎接进了客栈,客栈里有**个人,四人选了靠墙角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夏若离四周观察一番,大堂内的人都有说有笑聊着天,只是每个人几乎不动面前的东西,筷子都很少碰一下。
不一会儿大盘的牛肉和羊汤馍馍端了上来,韦麒刚要伸手给一一撕一块肉,夏若离轻咳一声,悄悄摸出头上发髻中的银簪子在吃食中试了一下,没有毒!韦麒问夏若离是不是太过担心了,夏若离笑了笑,又用手摸了一下碗边,居然是冷的,刚要喊老板,这时武玉魁已经回到大堂内,没等夏若离发问,韦麒已回身道:“老板!请问这几日有个素衣瘦削,,头发未扎的年轻人来过这里么?”
话一出口夏若离觉得有些失笑,薛枭是悔天教的人,难道来这种地方不乔装么,韦麒这样贸然问出,也不怕惹祸上身。
武玉魁道:“年亲人啊?你要说年轻人,这几日倒是有各大门派的人经过这里,不过里面没有你说的这个年轻人!”
韦麒失望的点了点头,夏若离道:“老板!这汤怎么是冷的?”
武玉魁一听连忙陪笑着说定是伙计大意,这就拿去重热。说完伸手就来端汤,抬起手的时候,夏若离在袖口处发现了几点血迹。
这时客栈里的食客聊天声传入几人耳朵,有两人说话中提到悔天教,几人立刻侧耳
“听说那悔天教改了名叫三圣教,新教主就是原来一个分坛的少坛主!叫池……池……”一声音还未说完,立刻被其他声音打断。
“你知道什么呀!本是那嗜血魔煞有心勾结外敌乘虚而入夺取悔天教,没想到这些门派倒打一耙,把嗜血魔煞一起铲除了;另来了个外人假扮成池姓女子的样子控制了悔天教,如今都改叫三圣教了,你还不知道?”
“三圣教?那……!”一个声音还未落下,已经无法再说话了,邻桌飞来了几支筷子插在两人的脖颈处,力道、速度又狠又快。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射出筷子的桌子,一个样貌普通的大汉坐在那里喝着酒,桌上筷笼里已所剩无几,大汉悠悠道:“还有谁敢议论三圣教的事情?大可找我!”
韦麒四人除了夏若离,全愣在那里,一一就要站起身问话,又被云墨强行按了下去:“我们不能太过张扬!此事就算落实,我教亦不是几日前光景,这里恐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