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嘴巴张得老大,把眼前的美味似乎都忘了。
来者正是陈翀。
陈翀是“流云派”的掌门大弟子,修为深不可测,更是年轻一代弟子的领袖。因此,流云派任何一名弟子见了陈翀,都要尊称一声“大师兄”。
那孔阳更是视陈翀为偶像,乍一见到,不由得脸上涨得通红,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这位是‘闲云峰’的孔师弟吧?没想到你竟与江师弟如此熟络!”陈翀朝孔阳微笑点头。
孔阳连忙站了起来,一脸扭捏之色,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江天虞见状,哈哈大笑起来,道:“陈师兄名声太大,吓着孔师弟了!”
“江师弟取笑了,我的些许薄名如何能惊到孔师弟!我看是孔师弟对你的美味垂涎三尺了,却不好意思开口!”陈翀笑眯眯地道。
“孔师弟,坐下吧!陈师兄很随和的,你不要拘谨。想来你也饿了,咱们现在就来大快朵颐一番!”江天虞说着让孔阳重新坐下,陈翀也来到江天虞对面的石头上坐了。
江天虞将一只山鸡撕作两半,先递了半只给了陈翀,又把另一半放在了孔阳的手上,自己则抓起身边的酒坛猛灌了几口。
“没想到江师弟还有这样的手艺,为兄口福不浅,看来今后要时常到师弟这里来打打秋风才好!”陈翀看着手中脂香四溢的野味,哈哈笑道。
“好了,陈师兄别再夸了!赶快趁热尝尝吧!你看,你不动口,孔师弟也不敢吃了!”江天虞伸手抹了一下嘴边的酒渍,笑指着孔阳道。
陈翀抬头一看,发现孔阳拿着半只山鸡,正偷眼看着他,一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的尴尬模样。
陈翀不由笑的摇摇头,伸手抢过江天虞手里的酒坛,斟了两碗,顺手递了一碗给孔阳。孔阳见大师兄给自己斟酒,连忙手忙脚乱地放下手中的野味,小心翼翼地接过酒碗。
“孔师弟,再要如此拘谨,江师弟怕是要赶我走了!来,我们一起尝尝江师弟的手艺!”陈翀半开玩笑地道,说着把半只山鸡放在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边嚼边称赞。
孔阳见陈翀全无架子,紧张之心渐去,几碗酒过后,便也有说有笑起来。
霎时间,一坛红曲酒已罄,那山鸡野兔也都入了三人的肚。江天虞又将最后一坛酒的泥封拍去,给三人又各斟了一碗。自己的一碗却不喝,慢慢地将一碗酒都洒到了两条鱼上。一时间,酒香鱼香充斥了整个山顶,令人闻之食指大动。
“刚刚的只是开胃的小菜,这白鳞佐红曲才是正主!”江天虞一边继续烤着鱼,一边笑道。
孔阳自从消除了对陈翀的敬畏,便有恢复了常态。此时已是急得上窜下蹦,抓耳挠腮。
陈翀看的好笑,问道:“这白鳞鱼当真如此美味?”
“大师兄有所不知,白鳞鱼生长环境特殊,因此肉质鲜美。特别是它有一种奇寒的特性,烤熟之后,吃在嘴里犹如冰火两重天!”孔阳连忙凑过来解释道,眼睛却紧盯着火上的鱼。
陈翀闻言心中微微纳罕,对于这白鳞鱼也不禁有些期待,因笑道:“果真如此美味,不如我与孔师弟再去捉几条来。”
孔阳却叹了口气道:“鱼虽好,捉起来却不易。若只有大师兄和我,恐怕一条也捉不到。江师兄了解此鱼的习性,每次都是他出手的。可惜,江师兄懒得很,被我缠不过了,才去捉上一条。今天能有两条这样大的,已经难得了。”
江天虞瞪了他一眼,道:“倘若把这白鳞鱼都给你饱了口舌之欲,岂不是要绝了种了!”说罢,取下两条鱼来,递了一整条给陈翀,又将剩下的一条一分为二,自己留了半条,另外一半递给了孔阳。
陈翀并不客气,伸手接过那烤得外焦里嫩的白鳞鱼。尚未入口,便觉一股鲜香直冲鼻孔,竟然舌下生津,神清气爽。待得咬了一口,入嘴即化,火热的深处的确似乎隐藏着一丝凉意,滋味之鲜美更是无与伦比,不由得一口接一口地吃了起来。
三人风卷残云般地将两条大鱼吃了个干净,那孔阳犹自不住咋舌,似乎意犹未尽。
吃罢了白鳞,三人围在火堆旁或坐或卧,慢慢喝着酒,随意闲谈。
孔阳量窄,几碗酒入肚,眼睛不禁有些迷离,片刻后竟靠着酒坛睡着了。江天虞见状,将其轻轻抱起,送到后山自己的茅屋之中睡了。
等他回到半云峰顶时,却发现陈翀正负手站在峰顶最高的一块大石上对月沉思.
其时,月至中天,大如车轮,近在盈尺。
巨石上陈翀的身影仿佛融入了湛蓝的夜空之中,一丝丝天地元气在他四周流转。万籁俱寂,只有风动松林,残雪洒落之声。
江天虞没有去打扰陈翀,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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